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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23-02-09 16:48:17 来源:互联网整理 佚名跨境快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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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晓得大祸临头了,别人我还能对付,范玲玲是不见血不罢休,我故作镇定同她对峙,“黄威的面子,在局里关不住我,你不长记性还跟我过不去。”
范玲玲啐了口谈,也啐在我衣服上,还我那日的一啐之仇,“安卿,收拾一个人的办法很多。”她走到我跟前,“打啊!我雇你们来看戏的?”
不得不说,她弄来的这群泼妇真够彪悍的,动作又快又重,噼里啪啦跟打咏春拳似的,招招避开了要害,专门掐脸拧屁股,冲着毁容我下手的,既没有明显外伤,又全是细碎红肿的破口,报案都解决不了,比我打她那次要狡猾。
我知道越反抗越容易激起范玲玲的愤怒,她更非要往死里收拾我,收拾到我服软认输不可,我没有挣扎,抱头蜷缩在墙角,咬牙死扛着。
范玲玲骑在我身上,揪住我头发,迫使我上半身都支起,“不是挺横吗?林宗易威胁我男人必须当天撤案,安卿,你够能耐的,同时玩两个男人。”她使劲拍打我脸蛋,打得啪啪作响,“你妈当年有你这点道行,不至于被我撬了老公。”
我蹬腿踢她,“范玲玲,打人不打脸。”
她抠着我嘴,摁住后脑勺用力朝地砖上磕,“浪蹄子,我还治不了你!”
范玲玲打过瘾了,翻下身呼哧呼哧喘,几个妇女搀扶她站起,她扯下卷了边的纱布,扔在我脑袋上,居高临下俯视着我,“别让我在江城再看见你。”
我吃力爬起,范玲玲对准我胯骨又踹了一脚,这才满意,带着她们扬长而去,我强撑一口气打开防盗门,爬进客厅,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好半晌没缓过劲儿。
这一夜我直接在沙发睡的,连挪到卧室的力气都没了,天亮我给蒋芸打了电话,让她陪我去一趟医院,果然不出我所料,清一色的皮外伤,有三十多处,加到一起凑不足一个轻伤鉴定,即使报警,有黄威在后面戳着,范玲玲顶多步我后尘,在审讯室溜达一圈就出来了。
蒋芸提着一袋子药,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,“真他妈手黑,差点把鼻子打歪了。”
我揉了揉嘴角,“她门牙镶上了。”
蒋芸搂着我肩膀大笑,“五十多的老女人,满口的钻石牙有个屁用。”
我大煞风景说,“咱们也有五十那天,别拿女人的青春当笑料。”
蒋芸把药袋子丢地上,“真扫兴,你自己回去吧。”
我找到薛诚,请了一周病假,他在电话里问我具体什么病,我说灰指甲。
他莫名其妙,“灰指甲也算病?”
我反问,“传染吗。”
他想起电视里的广告,“一个传染俩,传染啊。”
“那不得了。”我干脆挂断。
第三天夜里,意料之中迎来了冯季初。
他打量我新添的淤青,脸色极为阴沉,“又怎么了。”
我面不改色撒谎,“见义勇为,被劫匪打的。”
他目光冷冷清清,“是吗。”
冯季初那双眼睛,风平浪静时透彻,波涛汹涌时深刻,仿佛可以将所有的虚假与谎言都深挖得无所遁形。
我改口,“范玲玲找上门了。”
他触碰了一下我新伤叠旧伤导致鼓胀的颧骨,我顿时疼得倒抽气。
他收回手,“多久了。”
我回答,“四天。”
冯季初脱掉外套,“去洗干净脸。”
我在浴室洗了澡,回屋钻进被子里,冯季初正伫立在窗台打电话,他穿着崭新的深蓝色睡袍,是他自己带来的,在灯火与月色中央,皮肤显得越发白,也越发寒意十足。
他对那头下命令,“黄威儿子手上的全部业务,都拦截。”
那头询问姓名,冯季初说,“黄骄。”
他换了一只手接听,“黄威在丽都会所有一个相好,叫刘丽,你给她五十万,收买她手中的相片,明早匿名检举到市里。”
那头答应后,冯季初终止了通话。
我蒙在被子下,逆光望着他,他旋转开药膏的盖子,挤出一点涂抹在指腹,“过来。”
我缓缓凑上去,才凑近,那股怪异的味道又把我打回,“我不要。”
冯季初神色阴翳,“别动。”
我推拒他手,“我不涂,我有药。”
他并未理会我,在破皮的伤处摩挲着,呛人的中药味勾得我一阵阵反胃,忍不住趴在床头呕吐,冯季初一动不动任由我吐,吐完了接着涂,涂一半再吐,这个夜晚他几乎前所未有的耐性。
我在家接连养了几天伤,冯季初只第一晚留宿了,而且什么也没干,他睡右边我睡左边,我身子他都没沾。之后他始终没出现,周五早晨我准备去华京报道,下楼迈出电梯时,冯季初的司机在小区花园正等我,他立刻迎上,“安助理,冯董在车里。”
我蹙眉,“我马上去公司。”
他说,“不是这事,你今天的病假冯董也已经批了。”
我问,“那是什么事。”
司机示意我跟上他,我们一前一后往停车场走去,冯季初正在后座闭目养神,我犹豫了片刻,坐进副驾驶位。
他听到关车门的动静,看了我一眼,又阖住眼睑。
汽车行驶了将近一小时,终于在一处十分清幽僻静的地带泊住。
冯季初默不作声下车,我解开安全带也跟着他下去。
他带我来的地方是澜春湾,江城最名贵的房子,说寸土寸金不为过,在这里拿不下一套房,就算不上顶级圈的大佬。懂内幕的都知道,有些房子是用钱买,有些房子是用势力抢,澜春湾是后者,光有钱不行,有路子和身份才能搞上一套,就跟京圈二环内的四合院一个道理。
澜春湾一共有十七栋别墅,冯季初买的这一栋坐落在澜山和澜湖之间,是整座小区地段最佳的一栋,二楼的窗子敞开能观赏到大片盛开的白梨花。
我跟随他走进一道门,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在玄关处恭恭敬敬迎接。
冯季初解下西装,随手交给她,“以后照顾安小姐,出去不要多讲,除我之外任何人包括物业一律不见。”
女人点头,“我记下了,先生。”
她接过冯季初的西装,到衣帽间挂好,当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人,我开口说,“我住不惯。”
冯季初在沙发上坐下,他单手拆领带,“挨打惯吗。”
我别开头不吭声。
他点燃一支烟,“我对脸上有伤的女人提不起兴致,你最好别留疤。”
我凝望那团散开的烟雾,青灰色的雾霭漫过他面容,他胡茬似乎生长得更坚硬浓密,“冯先生没兴致大可放了我。”
“安卿。”他语气阴恻恻打断我,“我认为你应该懂得适可而止。”
我也是犟脾气,不甘示弱反驳,“是冯先生说嫌弃的。”
他前倾,朝烟灰缸里掸了半截烟灰,“我没有兴致了,你失去了筹码,想过自己的下场吗。”
我捏紧双手,与他僵持许久,最后决定见好就收。硬碰硬我不是他的对手,只会自讨苦吃,冯季初在床上发起狂来,能脱我一层皮,他骨子里那种血性和戾气,与他示人的斯文皮相简直天壤之别。
我走向他,依偎在胸口,“冯先生打算金屋藏娇吗?”我顿住,又笑着补充,“金屋藏卿卿。”
冯季初叼着烟,浓烈的烟雾熏得他睁不开眼,他微眯着没出声,一张脸英气又狂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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